“晉哥，你這又是何必呢，這么說對咱們一點好處都沒有。沈美音不是普通人，身份特殊，上法庭對榮氏只有害處沒好處。你見過哪個企業打官司能贏過政府的？”榮昊忍不住對榮晉嘮叨。

“你在質疑我的做法？”

“也不是，我只是出于好意，雖然我不是榮氏的員工，但我是董事長養大的。從前榮氏也曾經歷過不少風波，它都挺過來了，我相信這次也可以。但，這次的情況確實比較特殊，處理不好會給榮氏未來的經營帶來困難。”

榮昊見他一言不發，隱約覺得自己說錯話了，話鋒一轉，馬上道，“但這只是我的個人看法，現在你是公司的掌門人，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。”

榮晉的雙眸平添了一分柔和，“阿昊，是不是在國內，都要這么做事？”

榮昊一頓，“也不是的，我沒有要你丟掉你的原則，只是……如果你的棱角不那么鋒利，稍微婉轉一些，可能效果會更好。”

榮晉陷入沉思，“榮氏出了內奸。”

“什么？”榮昊一驚。

“這個內奸在露雅的產品里放了一定比例的化學制劑，該制劑的名稱還在查，但很快就會水落石出。”

“化學制劑？”榮昊仔細一想，“你是擔心研發部的人？”

“不只是研發部，每一個可以進研發中心或是倉庫的人都可以。”

“如果是這樣，那范圍太廣了。”

“沒錯。”

“可是，消息可靠嗎？”

“你不相信我？”

“不，你不要誤會。”榮昊倒吸一口氣，“我只是不想懷疑任何一個員工。”

榮晉眸色收緊，隔著空氣，有些讓榮昊看不出的深意。

“我需要你幫我。”

榮昊深深的望進榮晉的瞳孔，有些為難，“可是，按照董事長的意思……”

“你不必擔心我爸那邊。不讓你進榮氏工作，他的顧慮我完全明白。但這次不同，我不了解國內市場，需要一個很懂的人，又能信得過的人在我身邊。我相信，他會理解的。”

榮昊沒說話。

“我爸他怎么樣了？”

“哦，下周就可以出院了。”

榮晉輕嘆，“看來，上天還是眷顧我的，到底有件事情是順利的。”

時間退回到榮昊十八歲外出求學的前夜。

榮家別墅。

“要想做榮家的人，你就要發誓，這一輩子不能進榮氏工作。”說話的是榮存勖，榮晉的父親，榮昊口中的董事長。

“為什么？爸，這不公平。”比榮昊年長一歲的榮晉急了。

“這兒沒你說話的份兒！”榮存勖用皮鞭指著榮昊，“說，你到底要不要姓榮？”

那時候，榮昊想了很多。如果姓榮，他就是半個榮家人，可以和榮晉一起出國留學，學習本事，即便將來不進榮氏，他也可以去別的公司就職，而且他姓榮。可如果不從，他就還是個無名無姓都不知道自己從哪里來的野孩子，這一輩子，就只有做仆人的命。反正那個女人都不要他了，他又何必天天想著做她兒子？

多明顯的對比。

“要！”

榮昊聽到他的聲音在發抖。

“阿昊！”榮晉倍感意外。

榮昊想，他一定在鄙視自己，看不起自己。可他怎么能和他比？他天生富貴命，這種感覺他永遠都無法理解。

“好！”榮存勖指著榮家列祖列宗的牌位，“那你就對著我榮家的列祖列宗發誓，你一輩子都不會進榮氏工作。”

榮昊挺直上身，抬起右手，用盡全身的力氣，“我發誓，從今往后，我就是榮家人。這輩子，都不會進榮氏工作，如違此誓，就讓我孤苦一生，無人所愛。”

榮存勖十分滿意的點點頭，“好，從今天起，你就不是白昊，你叫榮昊。”